by An Rui Huang
《天能 TENET》劇情中時間不是問題,而是要有誓死守秘的決心,才能掌握扭轉情勢的機會,從主角、故事到製片團隊,皆以全新的方式挑戰現實世界。
Time isn’t the problem.
Getting out alive is the problem.
時間不是問題, 問題是活著出去。
《天能》一開場緊湊劇情隨即接連得分,紐時評論寫到,打造《天能》的諾蘭團隊,如同能訂製服妝師的精心剪裁,是否強大到足夠拯救電影院市場?也許這個可能,是會發生在Covid-19被「祖父悖論 」絆倒的情況下。我還真希望有誰能穿越時空,毀掉這該死的病毒。現實中,病毒對未來的改變仍持續引響著全球,籠罩在疫情的風暴下諾蘭還有足夠的影響力,讓《天能》僅僅延遲五個星期後,在全球接連上映。
嚴峻多變的2020,疫情衝擊電影市場,身處台灣的我們能安心走進戲院,享受大螢幕帶來身歷其境的視聽感受,和其他國家相比是相對幸福的。榕民們看過這部《天能》了嗎?如果你也是諾蘭電影迷,首篇 ╯榕民大戲院╰ 專欄,和大家聊劇情、聊物理,並從大環境,來探討諾蘭樂於面對挑戰的精神,給大環境帶來什麼影響。
・「天能」是什麼?薩托方陣與鉗形攻勢?
從「 T E N E T 」英文字母的左右對稱,到初期片名「Merry-Go-Round」- 一種圓型旋轉盤的公園設施,兩者都在形容片中的時間旋轉門,也像是短暫出現的探員Victor對主角擺出的神秘交叉手勢。薩托方陣 Sator Square 由上至下的五個字符皆倒過來念,皆可成為另外一個單字,只有居中的「TENET」具上下左右對稱性,各個字符形成可順向也可逆向180度的旋轉和反射。繞這個正方形四邊結合與鉗形攻勢關聯的神秘之處,中間的TENET則像是固定Hold住了這個神奇的二維回文。
若薩托方陣的二維回文已經讓你初步略懂,想像在《天能》中作戰的鉗形攻勢,來回穿梭不同方向創造新的平行時空,就合乎道理。有文章將「TENET」解讀為「信條」,在結合薩托方陣Sator Square以鉗形攻勢的旋轉門後,則讓「TENET」的意義更像是能夠來回穿梭其中的人物,一個組織,或是可以Hold住並運行這一切的物體。
今年正好是全面啟動第10週年,如同重溫舊夢才能實現未來,在《天能》原先計畫的上映日期7月17日,改由《全面啟動》的重映所取代。當時我的姊姊興奮約我去看《全面啟動》,我反約她和我去看《天能》,沒想到姊姊回:「這片名一聽就不是很想看。」和我最初聽到天能片名的心情一樣。當然之後和姊姊解釋了《天能》的導演就是《全面啟動》的諾蘭。
看過《天能》後,是否更接受了這個片名和的涵義呢?
・首次為諾蘭配樂的Ludwig Göransson
續接上段故事,當我一知道《天能》是諾蘭的新片後,沒做太多功課就買票進戲院看了,當時聽到兩段配樂實在是令我著迷,一段來自747,尤其在第1:29分開始,壯烈又爆裂式銅管音效響起時,馬上浮現漢斯配樂的熟悉感,出了戲院才知道原來出自近年興起的電影配樂師 - 路德溫·葛瑞森Ludwig Göransson。
但是!這些旋律的熟悉感,會不會是來自於諾蘭的精神呢?
在《天能》官方幕後特輯中,常聽到團隊提及諾蘭對講述故事的滿懷熱忱,對影片呈現情景的投入。而配樂師路德溫Ludwig在接受Epicleff Media專訪時也提到,「 在和諾蘭工作討論作曲時,諾蘭自己就像是作曲家一樣,有豐富的音樂知識,一次次的討論修改,他會讓你知道的電影想去的地方,並成為彼此的啟發。」
影迷大多知道,從《蝙蝠俠黑暗騎士三部曲》、《全面啟動》、到《Interstellar 星際效應》,和諾蘭的上一部片《敦克爾克大行動 Dunkirk》,都是由漢斯·季默 Hans Zimmer所配樂。漢斯擅長運用音符微妙的升降作編曲,結合恢宏的交響樂,創造連結劇情記憶的迷人配樂。
路德溫在TENET的配樂中最令人記憶深刻的,還有FREEPORT的這段配樂,彷彿揚琴震動而產生的旋律,又像是Talking Drums的獨特音色,向配樂高人請教後,獨特的是來自配樂界的高難度合成器軟體Zebra。
Talking Drums的鼓手們和路德溫 Ludwig
Ludwig Göransson 近年創作出多首衝擊腦波的旋律,像是與Childish Gambino合作的"Awaken, My Love!" 專輯中的 Redbone到 This Is America 當然還有在漫威電影《黑豹 Black Panther》贏得葛萊美獎最佳電影配樂。
現在一起來聽一輪吧!
・沒有名字的主角叫做Protagonist
擔任主角的約翰·大衛·華盛頓 John David Washington,在《天能》裡稱呼自己為 The Protagonist,也就是引領整個事件最重要的人物,也可以說是故事中的英雄。
現實世界中,原本為美式足球員的John在多年的鍛鍊後成為優秀的運動員,卻因嚴重的運動傷害後才轉戰戲劇演出,也因此仍然保有矯健的身手。諾蘭在看到John在《黑色黨徒Black Klansman》的演出後,邀約John拍攝天能,諾蘭也表示若缺少了John這位擁有絕佳身手的演員,本片的許多畫面就無法完成;而在片中不少穿差片段,John做了許多引體向上pull-ups。還沒看黑色黨徒的朋友們,趕快和我一起跟上約翰·大衛·華盛頓 John David Washington的腳步吧!
・溫暖的帥尼爾讓我們再追他一部新片
尼爾在片中露臉時就以比較突出,應該說是很突然的閃亮方式出現。需要幫助的主角初見尼爾後,兩人的融洽與信任度實在match得太快,不曉得這是否是劇情刻意安排,還是羅伯·派汀森 Robert Pattinson過去角色印象產生的落差。
劇中的尼爾呈現貼心穩重的一面,造型像英倫紳士且率性不羈,身手卻又異常大膽矯健,彷彿所有事都盤算都在他心中。這種不顧一切支持主角的戲路,加上多年的帥哥形象,讓整部片的亮點不自覺會落在他身上。
Robert同時在9月上映的電影還有《神棄之地 The Devil All the Time 》,喜歡接演特色劇本的Robert在這部犯罪驚悚片中,飾演的角色就沒那麼光彩了,甚至完全和他個人生活支持兒童慈善事業的理念背道而馳,不可置信的程度引人省思,只能說《The Devil All the Time》顯現的宗教議題,必定會引發兩方相當大落差的討論。
喜歡Robert的朋友,《神棄之地The Devil All the Time》可能…會讓你瞬間不喜歡他,慎入!
不論如何,在確診新冠肺炎後的羅伯,這兩天終於走出門曬太陽各種曬,我們一起祝他早日康復,明年還要看你當英雄啊!
・軍火商與藝術鑑定師妻子的頂尖對決。
本身也是導演的Kenneth肯尼斯·布萊納爵士,這次扮演從灰燼中崛起的富豪軍火商,就像心中沒有愛,也沒愛過人的在劇情中遊走。當鏡頭來到薩托向妻子大吼發火時刻,彷彿人間死神現身,沒有經過特殊化妝全憑演技,震攝到坐在戲院的我都不禁倒吸一口氣。看到那一幕,即使我總覺得飾演凱特的伊莉莎白又幹練、又實在太高,當下都為她感到心疼。
凱特不爽薩托的臉也是滿強的,顏值極高的藝術鑑定師凱特,和軍火商薩托在整部片中就是臭臉對決。當恨之入骨的關係在劇情走到明朗化時,兩人霎那的愛意眼神交會,觀眾的我實在沒辦法反應過來,劇情的轉折會帶向兩人一觸即發的期待值,直線上升。
飾演死神,喔不,飾演薩托的Kenneth Branagh肯尼斯·布萊納爵士,與米高·肯恩都是跨世紀的演技高人,談論度相較其他演員少的Kenneth 肯尼斯,下部強檔好戲《尼羅河謀殺案》在10月尾聲上映,特殊口音與演技令人期待!
關於死神,《天能》劇情在多個面向都提到的核武與第三世界大戰,本文末我們將來聊曾形容自己為人間死神的科學家。
・沒有綠屏,貼近真實,超越現實挑戰的導演諾蘭。
Don’t try to understand it. Feel it.
不要試著理解它,感受它。
回到諾蘭總是挑戰實景拍攝來看,是什麼樣的精神,讓他總能號召團隊完成震撼的畫面呢?
打從校園生活初拍短片開始,諾蘭將每次的新片都視為跨越一項新的挑戰,積極的嘗試各種可能,帶給觀眾全新的感受。就像他執導的故事一樣,在最壞的狀況下也不會妥協,便會累積出強大的經驗與實力。在冥想和催眠的紀錄裡,透露著相同的一個理論,想要達成目標,必須重複灌輸自己一個接近目標的概念,一個想法,最簡單的會像是「 Just do it 」、「 Try it 」、或是「克服恐懼」這樣的短語,在大腦重複多次,至於重複多年之後,實驗證明可以改變一個消極負面的人,創造成功,並一次次的重複讓這樣的想法根深蒂固。
這一回合,不論是來自電影業長期對他的信心,或是因疫情重挫的影城,視《天能》為可能打破現況的先鋒,台灣的電影院的出現的人潮,在北美與英國並不樂見,北美許多城鎮的戲院仍長期維持暫停營業,對陌生人失去信心的影迷,將走入戲院看電影視為極大風險。
即使英國的戲院在距離限制下開放,阿湯哥Tom Cruise也響應的戴起口罩現身倫敦戲院觀看《天能TENET》。過去,首映週末通常能達到5000萬美元票房的諾蘭,疫情下票房首週僅達2000萬美元。看過天能的觀眾還期待續集誕生,而諾蘭在這場風波中,先是迎合市場推出《全面啟動》10週年重映,延遲不久隨即讓《天能》上映,受考驗的諾蘭,是否正與時間和環境限制做挑戰呢?
・2020過後選擇當位樂觀主義者,還是悲觀主義者?
如果不能改變過去,對未來的改變我們又能付出多少?幾個問題判斷你是樂觀還是悲觀。
問題一:Time runs out 的翻譯,你覺得是時間不多了,還是時間用盡了?
問題二:近年氣候變遷影響加劇,對於2030年的《巴黎協定》,你覺得各國仍受限於商業控制做得太慢了;或是你相信各國已盡力,自己也能為改變盡一份心力?
2019到2020年,全球的關注從南半球大陸的森林大火,到漣漪效應般的肺炎疫情延燒,東方世界擋不住洪水連連,西方世界颶風釀災;而擁有人類最早歷史文明的古城中東,忽視阻擋毀滅性爆炸的可能;加州不只人類的錯誤行為,氣候大變產生的雷擊加劇大火延燒。
樂觀主義者看到事件可延續與突破的各種可能,悲觀主義者則看到了大部分的風險。
Or, Be A Pragmatic 做個務實主義者。
沒有正確解答,就像和他人共存在這個世界上,問題牽連許。回到《天能 TENET》海報上的TIME RUNS OUT,就像回頭企圖拯救的尼爾,知道時間不多了仍看到時間的可能性;而覺得時間耗盡的薩托,視自己疾病毫無希望,認為此刻及盡頭,也不願別人擁有。
・科學家的哲學:已經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What‘s happened, happened. - 尼爾
2020開始每週發生的單一事件就像電影題材,觸發探討不完的劇情轉折。甚至於還來不及準備好悼念各路英雄,或回憶那倉促離世的靈魂,新事件變如狂風吹亂劇本加速翻閱了篇章。你是否有勇氣,用全新的方式感受呈現自己,只為不會在明天之後,收到來自昨天的垃圾。
2020開始週週發生的單一事件就像電影題材,觸發探討不完的劇情轉折。甚至還來不及準備好悼念各路英雄,或是回憶倉促離世的靈魂,新事件即已狂風般到來,吹亂劇本加速翻閱篇章。反觀自己,是否有勇氣用全新的方式呈現自己,只為不會在明天之後,收到來自昨天的垃圾。
What do you think we’re seeing?
The detritus of a coming war.
你覺得我們看到了什麼?來自即將發生的戰爭後的殘屑。
曾形容自己「成為了死神,世界毀滅者。」”Now I become Death, the destroyer of worlds.” 的原子彈之父 – Julius Robert Oppenheimer羅伯特·歐本海默,含糊與直觀的性格處事既衝突也冒險,流傳後世的語言解讀出他對神秘學的探索,並曾提出恆星與黑洞間的奧義。在對日本投下改變世界的原子彈前,安排在新墨西哥州進行三位一體核爆測試,歐本海默引用古印度語言家、哲學家伐致呵利《三百詠》的詩詞,表達自己喜憂參半的矛盾情感:
In battle, in the forest, at the precipice in the mountains,
On the dark great sea, in the midst of javelins and arrows,
In sleep, in confusion, in the depths of shame,
The good deeds a man has done before defend him
森林中,戰場上,或處水中或火內,
或陷入敵人重圍,或在海中或山頂,
不論入睡或酒醉,或遭遇艱辛,
一個人前半世的善行種下好果捍衛著後身。
今年走到此刻,相信你我已經做了不少努力,期待下回 ╯榕民大戲院╰ 與你延續劇情震撼
See you next time!